活体OOC

不用谢,叫我老张。

[喻黄]在牛顿和胡克成为密友之后

一个在当地比较扯蛋比较有BUG的纯爱故事。

文中世界I是我们现实的三次元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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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理论上,两个小时后,喻文州和黄少天将会从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消失。


“所以,这件事要从哪里说起才好呢?”喻文州往天边连绵的乌云望去。


黄少天顺着喻文州的目光往天边看去。乌云如叠嶂,一道光如同拳头,在乌云之间击出一道裂缝。


“等等等等,我能理解你刚才所说的一切。我们现在身处的世界如同黑客帝国一样,由多组程序组成。当每组程序中的变量随着程序的进行而重新给变量的自身赋值,这种变化又会产生新的程序,引发新的BUG,从而产生新的世界,而新的世界将会在一定条件下稳定下来,按照自己的轨迹发展。这有点像我们常说的平行世界,对吧?假设,将我和你共同生活了28年的世界设为世界I,而你说我们实际上现在身处世界II,那么,世界I为何会变成世界II呢?”黄少天在河边坐下,望着逆光之中的喻文州,说道。


“最关键的是,我们为什么会从这里消失?我们之前关于世界I的记忆都会失去?靠,我不能接受什么记忆都丢了。”


喻文州在黄少天的身旁坐下,回答说:“首先,我也不知道世界I的程序出现了什么BUG,总之世界I变成了世界II,而我们正身处在世界II之中。因为出现了BUG,世界J所依存的因果链发生了变化,所以现在的我们,本来就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位置。”


“虽然我也不知道那个BUG是什么东西,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世界I与世界II的分歧点在哪里产生的。”喻文州望着黄少天,黄少天也正看着他。


黄少天点点头,让喻文州说下去。


“我们从圣经说起……唔这太久远了,还是从牛顿说起吧。”喻文州的眉目在逆光之中变得朦胧不清,黄少天只想伸手去触碰他的眉毛,眼角,嘴唇,下巴。


“众所周知,世界I,就是我们每个人都熟悉的世界。在世界I里,在光学领域,牛顿是支持微粒说的。作为英国皇家学会的会员之一的胡克,对牛顿的关于光和色的论文进行了批判。可能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吧,牛顿开始倾向于光的微粒说。从此之后,牛顿和胡克一直为敌,1703年,胡克孤独死去,因为他终身未婚,所以胡克并没有后代。”


“这是我们熟知的世界I。”喻文州说。


黄少天问道:“接下来呢接下来呢?世界II又是怎么回事?”


“因果链就在这里发生了变化。”喻文州继续说道。“在世界II里,牛顿将他的色散实验的结果以书信的形势写给了奥尔登伯格。胡克当然也看到了这篇如同论文一般的书信。而世界程序此时出现了一个BUG,胡克做了一个和世界I不同的举动。”


“胡克在世界II里没有抨击新人牛顿的论文?”


“对。相反地,胡克认同了牛顿的论文,并从光的波动说的角度,给予了牛顿许多建议和帮助。牛顿也认可了光的波动说。你也知道,胡克其实是个无与伦比科学天才,他在物理学、生物学、天文学方面都有造诣,更是杰出的城市规划师和建筑家。无论从哪一方面,他都能让牛顿受益匪浅。就这样,世界I里的死对头——29岁的牛顿和胡克一见如故,变成了世界II里的密友。”


十四岁的黄少天独自在摇晃的房间里醒来,他父母是医生和护士,今晚都去值班了。黄少天胡乱逃套了几件衣物,茫茫然地跟着人群跑下楼,一眼便望见那红如岩浆的天空。混乱之中,一个人的手稳稳地抓住了黄少天的手腕,黄少天抬头望去,他认得那个人,却喊不出他的名字。那个少年和黄少天穿过混乱的人群,避开滚动的沙石,不顾一切往空旷的原野跑去。


喂,你叫什么名字,黄少天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我叫喻文州,那个少年回头望黄少天,黄少天猝不及防地和少年对视了好一会儿。从此之后黄少天就再也没法将自己的目光,从那个人身上移开。


“在世界I里,牛顿和胡克几乎终身为敌,而胡克也终身未娶,孤独死去。在世界II里,牛顿作为他家的独生子女,虽然没有亲生的妹妹,但他有好几个堂妹。而其中一个堂妹,艾米丽·牛顿就嫁给了胡克。牛顿和胡克没有为敌,牛顿也没有将胡克的研究都随手毁掉,试想一下,牛顿家族和胡克家族一同培养出来的孩子,将是怎样的科学天才。”


“如果,世界II只是比我们熟悉的世界I多了胡克的后代,或许事情也不会变得那么复杂。”


“1859年,胡克的一个后代随着贸易的海船,漂洋过海,到了美国。或许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的这次旅途,把世界II推向一个距离世界I更远的地方。”

黄少天怔怔地听着喻文州所说的一切,他脑海深处的许多记忆和喻文州的话语交织、混合在一起。一种无法言语的感情堵在黄少天的胸口,它难以宣泄,四处冲撞,如同被挖去双目的困兽。


十八岁,黄少天和喻文州故意选了同一个大学,放假了一起留在学校,等乘车高峰期过去后,再一起定火车的软卧票回家。在火车里度过的夏夜总是漫长又不真实的,看不见的月亮注视着看不见的城市,田野在窗外扯起悠长的风声。喻文州和黄少天在狭小的软卧上被热得翻来覆去。实在睡不着的喻文州把手垂下来,敲了敲栏杆,接着,他爬下软卧,低头望了望睡在下铺的黄少天——而黄少天那双发亮的眼睛也正望着他。


两个人挤在软卧的下铺一起联机打游戏,打了好一会儿,两人将游戏玩了个遍,还是毫无睡意。黄少天热得满手心都是汗,便开玩笑地往喻文州的衣服上抹去。喻文州一言不发,也不躲开,等黄少天要收回手时,他轻轻扣住黄少天的手指,随即放开,抓住黄少天的手腕。喻文州没看黄少天,黄少天也不敢看他,也不愿挣脱手——喻文州在年少时遇到地震都镇定自若,而喻文州的手在那个时候分明是微微发抖的。那种战栗,像是生命的一种律动,它将两人之间的困惑、欣喜传递给彼此。而两人心底所有的谜面和谜底,两人之间所有的开始和结局,都因它的存在,在这个夏夜里变得毫无意义。


“1859年,胡克的后代踏上了美国的大陆。那位牛顿家族和胡克家族的后人,他精通力学、生物学、天文学、建筑学、机械学,又对一切新事物抱着好奇心,不久他就加入了一支探险队,前往了美国的黄石。”


“在我们熟悉的世界I里,直到1872年的3月1日,美国总统尤利塞斯·格兰特才认可了关于黄石的提案。黄石公园也因此建立。但是在世界II里,因为胡克后代的到来,人类对于黄石的开发利用比世界I里的还要早一些。胡克后代跟随吉姆·布里杰进入黄石之中,他教会了美国探险队如何利用黄石资源,尤其是黄石火山的地热资源。随后,胡克后代还协助地质学家F.V.海登一起对黄石进行研究,不久后,美国政府就认可了对黄石地区进行开发利用的法案。也正是因为人类对黄石的开发利用,我和少天你,我们越来越偏离了世界I的方向。”


二十二岁时,喻文州通过了司法考试,去了律所实习。而黄少天第二年也通过了考试,进了和喻文州同一所的律所。黄少天被带领他们的律师师傅押着,喊喻文州师兄,喻文州乐了大半天。


刚入职的小律师总是忙得晕头转向,平时两人发愁没有案源,接了案子又因为法院不予立案,或者材料不齐全,处处碰壁。有一天在律所忙到八九点,两人出门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大雪。天地间白茫茫一片,黄少天踩过的冰面嘎吱作响。他回头望了一眼喻文州,干脆玩起“我的皮鞋时尚时尚最时尚摩擦摩擦求我此时受到的阻力”,阻力还没求出来,黄少天一个踉跄,差点摔了一跤,他顿时被喻文州一把拉住。喻文州的手和黄少天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年少时稚气又不确定的战栗没有了,黄少天能感到喻文州手的力量,那股力量真实而不容质疑,如同真理。这次喻文州没有望向别处,黄少天也没给自己退路。


夜雪走得又快又急,倒跟夜奔的林冲似的。一条野狗穿过结冰的道路,最后一班的公车披着黄色的灯光,朝着远处驶去了。喻文州看了会黄少天,便侧头去亲黄少天的嘴角。


法律的基本原则是什么?原心定罪又是什么意思?黄少天脑子里一片混乱,这些都不记得了。他突然想到法理学老师在课上,念的《浮士德》里的一句话:“太美了,就此停下吧。”


开春之后,黄少天和喻文州跟着师傅接了一单医闹的案子。喻文州去医院做现场调查时,为了保护一个护士小姑娘,他的背上挨了医闹份子的一板子。之后黄少天每天陪着喻文州去医院拿药换药,忙上忙下。来医院的次数多了,医院里的护士小姑娘认识了他们,每天都偷乐着问黄少天:“你们俩感情真好啊,喻律师是你的谁呀?是亲兄弟吗?”


喻文州是黄少天的谁呢?大家都在问。


“终于说到关于我们自身的历史了。”


“对,我们刚才说到了黄石的开发。人类对黄石地热的开发,触发了世界II地壳剧烈运动的BUG,黄石的火山逐渐从休眠期醒来。为了研究地质学,我曾祖父的爷爷就在清朝晚期去了美国。”


黄少天怔了怔,说:“那你的家人就一直待在美国?所以在世界II里,你不可能出现在中国,出现在这里?”更不可能出现在黄少天的生命里。


喻文州垂下眼眸,说:“可以这么说。让我继续把这个故事说完。”


“让我们把时间快进到2001年。在世界I里,2001年的9月11日,美国发生了911事件。但在世界II里,2001年的9月11日,确实也是一个值得人类记住的日子。那天,世界II的美国的黄石地区里,黄石超级火山群大规模地喷发,火山群周围十几公里的所有生物都被摧毁,整个美国的天气都受到了影响,大部分航班被停止,所以那天没有恐怖袭击,我的家人也没能飞回中国。”


二十八岁,也正是黄少天现在的年龄。


五年前,别人都在问,喻文州是黄少天的谁呢。五年后,黄少天在黄昏的河边,在喻文州的身边,突然想起这个问题。


黄少天不想将喻文州称为他二十八岁时爱着的人。从十四岁他认识喻文州的那一刻起,他对喻文州的感情,一点点膨胀,完全可以成为丈量时间的单位。在十几二十岁的年纪里,就想着要和另一个人一起度过一辈子,这个决定是不是太仓促又幼稚?可转眼黄少天都二十八岁了,他仍然是那么想的。幸运的是,喻文州也是这么想的。


少年会老,薛定谔的盒子里的量子会衰变,世界会坍塌,人类会跟着这个古老的星球化作星尘,成为一个新星的组成部分。连广袤的宇宙都不是永恒的,人类却偏信自己心间捧出的那朵感情的火花,能照亮整个宇宙,从最初到最后。

黄少天想,更操蛋的是,我还没和喻文州擦够火花呢,靠靠靠这什么世界I世界II还让我在地球online里删号重练,有没有考虑过玩家的感受?游戏狗也是有人权的!


“那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黄少天问喻文州。


喻文州笑了笑,说:“2014年8月7号,乌克兰奥德萨的一块电子广告牌出现了windows系统的错误提示对话框。接着越来越都的证据都说明了我们这个世界处于程序之中。黑客帝国不是科幻片,是一现实主义的纪录片。”


黄少天摸了摸下巴,说:“不对啊,世界I的因果链断了之后,如果我们真的处于世界II的话,我们应该会立刻回到世界II的因果链里,换句话说,我们应该感受不到有世界I的存在,更不会有现在的这段对话。喻文州,你骗我是不是?是不是?”


喻文州亮了亮手表,说:“这么说吧,我们身处的程序世界之外的世界,是真实的世界,它遵循时空的规律,有自己的时间,我们姑且称它的时间为外在时间。而我们身处程序世界之中,程序可以修正,可以改变,我们可以清楚地知道它每行代码。而世界I世界II的时间也是程序,同理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它的每行代码,知道它每一段内发生的事。但是我们现在没有权限改变它,只能随着它走下去。”


黄少天躺倒在草地上,倒愿意这一切都是假的。“还有几分钟就要走了?”黄少天问喻文州。


“还有五分钟。”喻文州俯下身子望他,说:“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黄少天心中的话多如弹幕,可他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喻文州说:“你不问,我就问了啊。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黄少天鼻子有点酸,抢答道:”一直爱咱们一起游泳保你房子签你的名字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去它的世界I世界II去它的因果链!我都活了二十八年了,以前记忆说没就没了啊?我们可能在其他的世界里见面吗?你说在其他的世界里我们是谁?在干嘛?”


喻文州想了想,说:“可能是荣耀游戏的职业选手?咱们一起玩。”


黄少天说:“对对对,然后我玩剑客,你玩术士,我们还要组个队。你放死亡之门,我就来个落凤斩。你就做我们队的队长,大家都叫你……叫你……”


黄少天心底一惊,他认得眼前那个人,却怎么也想不起他的名字。


那人凑过来,说:“我叫喻文州,下次见面可别再忘了。一定还会再见到的。”


黄少天想说点什么,眼前只见一片朦胧光影,乌云、落日、长河都化作了一个个发光的数字。他感到自己在不断下坠,陷入了泥土,随后穿过地心,穿过大气层,直到落在广袤无边的外太空之中。


他觉得时间过得飞快,过去生活如梦如幻,如露如电,残存的记忆飞快地闪过他的脑海。黄少天能感受到十四岁那场地震带来的颤动,能感受到夏日空气的炙热和粘稠,能听到自己和另一个人一同走过雪地时,雪地发出的声响。他觉得自己的生命如同一条河流,在时空的荒野里奔跑着,直到另一条河流在入海前将自己吞没,最后一起坠入海中。


黄少天闭上眼,又觉得时间过得太慢了,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次和那个人见面。不知道漂浮了多久,黄少天张开眼,就如同库布里克的电影里的一样,他看到人类的宇宙飞船被射到了茫茫太空之中,还看到原始人将骨头抛向了高空,而那骨头又如同一艘宇宙飞船。


迷糊之中,黄少天听到了一个声音。那个声音说:“人类实在是太渺小了。还是得让他们遇到多点好的事,比如遇到喜欢的人啦,吃到好吃的东西啦,做自己想做的事啦,让他们知道活着还是值得期待的。”


“但在人类遇到好事之前,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


一阵噼里啪啦的敲键盘声之后,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


“首先,要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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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配脑洞图一张

28岁的喻文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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